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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日期:2022年08月27日 上一版  下一版
咬秋迎秋
□魏青锋
文章字数:1271
  立秋是秋季的开始。
  《管子》曰:“秋者阴气始下,故万物收。”由此可知立秋是阳气敛收、阴气日涨、万物盛极而渐萧落的转折,是暑去凉来、谷物成熟的过渡期。行走在秋阳下,依旧暑气逼人,可早晚已有凉意,或因雨水减少,天气愈加干燥。此时应多吃一些水分多、营养丰富的瓜果,以补充酷暑中随汗水流失的维生素、矿物质等营养成分。李时珍的《本草纲目》中言,西瓜不仅“消烦止渴,解暑热”,而且“宽中下气,利小水,治血痢,解酒毒,治口疮”。民间早有“立秋以后吃西瓜,不用花钱把药抓”的说法。
  清代张焘《津门杂记·岁时风俗》记载:“立秋之日食瓜,曰咬秋,可免腹泻。”相传明初,京城里有多人感染了癞痢疮,均久治不愈。后来庐州府有一富户人家,幼女得了癞痢,无意中食用西瓜后痊愈,京城众人闻之纷纷效仿。时间一长,立秋前后食用西瓜逐渐变成一种民间习俗,谓之“咬秋”,有些地方亦叫“啃秋”,有咬掉酷暑的尾巴、迎接凉爽而丰硕的秋天之意。
  当然除过西瓜,用来啃秋的瓜果还有很多。此时,苹果也到了成熟季节,山洼里的老果园,满树沉甸甸的红星苹果压弯了枝条,沟沟峁峁仿佛挂满了耀眼的红灯笼。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最爱吃成熟的红星苹果,绵绵的,香甜的,嚼着有棉花糖的糯腻却又多了几分水润。流转荒山荒地建设的新果园,栽植的都是晚熟的红富士苹果,刚卸了果袋没几天,向阳的一面已被阳光涂了一层红晕。正在果园里锄草的主人口渴了,伸手在枝头摘一颗个头大的苹果,在衣襟上揩揩尘灰,还没完全成熟的富士苹果又酸又脆,咬起来会发出清脆的声音。
  秋天也是玉米成熟的季节,撕开黄绿的玉米皮,鲜嫩的玉米就露出了真面容,似乎金黄色的表层裹着一层白纱,黄得不够真切,指甲掐进去会流出乳白的汁水。这样的嫩玉米适合煮着吃,随着蒸汽缭绕,空气仿佛都是香香甜甜的。
  小时候我不太喜欢吃煮玉米,觉得水落落的没嚼头。可想啃烤玉米,那还要耐住性子,等玉米再成熟一些,掰几个玉米棒子,剥了外皮,揪了红须,从玉米后面插根铁钎子,伸进灶膛里烤,嫩黄的玉米慢慢变成焦黄,偶尔还啪的一声,绽开一朵爆米花。若转动慢了,就烤得焦黑,可这一点都不影响口感,滚烫的玉米棒子在手里倒来倒去,忍不住啃一口,满口都是浓浓的甜香,闭上眼睛慢慢嚼着,顿时你都会感觉生活都是甜甜的。
  秋天是瓜果飘香的季节,农村有“七月枣子,八月梨,九月柿子黄了皮”的说法,咬秋自然不会放过枣子。记得老家院子曾有一棵枣树,从结了黄豆大的小豆丁开始,每天放学经过枣树时,就摘一两颗尝尝,仅一丝寡淡的甜味,慢慢够不着了,就站凳上去摘,待到枣子红了,就剩树顶上不多的几十颗了。父亲寻着空闲伸长杆子在树顶捣几下,缤纷的枣子像红色的音符,在地上跳跃着,发出叮叮邦邦的声响,捡起一颗,塞进嘴里,红玛瑙般的枣子,一直甜到了心里头。
  老家的秋果实在是太多了。那满园的红石榴,咧开嘴冲着你笑得很开心;成熟的葡萄一串一串像紫色的珍珠,挂满了藤架;还有那刺猬一样的板栗包,在秋风中摇头晃脑,仿佛在冲你说“来咬我呀!你敢吗”……
  甘甜的汁水在齿唇间流溢,欢快的笑声在田野里飘荡。“咬”住丰裕的秋,你就“咬”住了幸福满满的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