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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日期:2022年09月24日 上一版  下一版
土豆住在记忆里
□袁秀兰
文章字数:1500
  中秋节前后是热火朝天的秋收季节,也是收土豆的时节。土豆地里车水马龙、人声鼎沸。箩筐口袋全部派上了用场,一镢头下去,土豆蔓带着土豆从土里跳出来,一窝又一窝。拾土豆的人,把土豆从蔓上拽下来。刨土豆的人汗流浃背、拾土豆的人腿酸背疼,但心里都充满欢乐和喜悦。
  有一年秋天,我上初中的时候,我们班种在学校前面那块地的土豆大丰收。班主任王老师和我们一起把土豆收回来,然后围成一圈,把土豆放到一口大铁锅里洗。我看到锅边漂浮着一个淡粉色的小土豆,就努力想把它捞出来,可总也捞不到。后来我瞅准机会,用力把小土豆从锅里捞出来,一边捞一边想,这小小的土豆怎么这样重呀。拽出来一看,这哪里是小土豆,原来是王老师的小手指头。因为我近视,错把王老师的小手指头当成了小土豆。这件事让同学们笑得东倒西歪,笑声差点儿把那口洗土豆的大铁锅掀翻。
  收土豆的时节常会发生些有趣的事,比如,发现土豆地里藏有一丛可食用的蘑菇;比如,藏着一个野鹌鹑窝,里面有一窝鹌鹑蛋,或者是野鸡窝和野鸡蛋,让人惊喜。据说,有个村子里的一户人家在谷子地收获一大袋土豆。谷子地里哪里来的土豆呢?原来是鼹鼠把人们种下的土豆种子抱“回家”,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吃掉,土豆发芽长出来的。藏在土豆里的时光,有多少关于土豆的有趣故事呀!
  湿漉漉的土豆地、亮瓦瓦的蓝天空、银色的云朵儿、收土豆人们的红头巾绿头巾、各种色彩艳丽的花衣服,构成一幅特有的田园画,给人淡淡的美和浓浓的乡土情。田野里到处是阳光般的笑脸。土豆的光芒照耀着忙碌的日子,照耀着庄户人朴实无华的生活。
  收完土豆之后,还有一项活动,就是再去地里挖捡土豆。因为收完土豆的地,还是有不少土豆遗落在泥土里。于是人们扛着锄头去收完土豆的地里,再一遍遍地搜寻拾捡。几个人自愿组成一个小组,一垄垄一锄锄慢慢挖掘。有时候一锄就可以挖到1个大土豆。有时候挖很大一片也挖不到1个小土豆。挖出来的土豆装进自己的口袋或箩筐,就像捡到宝贝那么开心。孩子们怀抱着小小的希望,跟随在大人们身后,捡起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欢乐。
  土豆是庄稼人一年的蔬菜。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。土豆能做好多好吃的,最常见的做法就是炖和炒。炖土豆,洗干净土豆不去皮,直接放铁锅里煮。煮熟了,剥皮直接吃,原汁原味、绵香可口。土豆捣成泥,加上各种面,做成各种面食——莜面土豆鱼儿、白面土豆饼、粉面土豆饺子……土豆去皮,切成丝或片,放油加佐料炒熟,香而不腻,超级好吃。土豆炖粉条、土豆炖牛肉炖羊肉炖排骨,好多美食都与土豆有关。土豆怎么做都好吃,顿顿吃、天天吃,不觉得腻。土豆还有一种特别的做法——烧土豆。约上几个伙伴到野外烧土豆,整个过程,心中充满期待。烧土豆看似简单,实际上也需要一定的技巧,土豆不能直接放火上烤,否则很容易被烧成灰。烧土豆要选一个平坦的地方,附近要能拾到柴火,又必须是离树林远的河畔开阔地。
  带上足够吃的土豆到达目的地。先在附近把干草树枝拾捡在一起。把土豆放在柴火下。噼里啪啦,点燃柴火,土豆就埋在烧好的柴火末里面。它们在柴火末里慢慢煨、慢慢煨,十几分钟后,就烧熟了。从柴火堆里搜寻出土豆,捡几片树叶包在手上,捡起土豆用木棍轻轻擦去烧焦的皮,金黄色的土豆肉就露出来了,吃一口喷喷香。如果带上葱酱、榨菜之类的,吃起来口感会更好。有的人一不小心,脸上涂抹了土豆皮烧焦的黑灰,马上变成了“花脸猫”,逗得大家哈哈大笑。烧完土豆,要注意把周围的干草杂物都清理干净,烧过土豆的火一定要完全扑灭,预防引起野外火灾。
  回忆与土豆在一起的日子温馨而甜美,朴实无华的土豆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馨香。土豆不仅是一种农作物,能做种种美食,它实际也是我们小时候最熟悉的小伙伴。土豆一直住在泥土里,住在我们的记忆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