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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前版:晚报7版
发布日期:2023年01月15日 上一版  下一版
过年,真好
□刘海平
文章字数:1527
  律回春渐,新元肇启。
  白驹过隙这样的词语已不足以言表时间的飞快了。季节以自己固有的节奏更迭,对于新年的到来,早已不是孩提时代的肆无忌惮和心无旁骛了,而如今到了不惑之年,过年也不再是欣喜,而是年龄与皱纹,不再是新衣,而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责任与期盼。
  每个人对年都有不同的理解。是平平安安是时来运转,是两手空空是风雨灿烂。年究竟是什么——
  年是猛兽,是把异乡客咬得生疼的猛兽。年初离家,年末归家,是每个异乡客的定律,但偏偏这近乎极简模式也总有人实现不了。在外奔波一年,为的是衣锦还乡荣归故里,为的是让在家守候的妻儿老小有尊严地活着。有人说所有的出发都是为了更好地回家。只有那些异乡客知道自己的心酸与无奈,他们满身疲惫狼狈不堪并不是不想兑现对妻儿老小的承诺,而是无可奈何。他们懂得别人万家灯火时,自己的孤独与自责,他们比谁都懂得亲情,更懂得过年团圆的真谛,只是鼓不起的腰包令他们陷入深深地自责后,让他们停止了回家的脚步。蜷缩在一个叫家但不是真正意义的家的地方默默流泪。想象着父母垂垂老矣的面部,想象着妻子含情脉脉的眼神,想象着孩子初见时的手足无措和熟络后的翻箱倒柜。
  年是释怀,是一句“大过年的”诸事皆尽的释怀。这一年,几乎每个人都有失去,有收获,有茫然,有困惑,但更多的是成长与释怀。有人说,海的那边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,海的这边有亲人有朋友已经足够。岁月配合着年画着勾勾圈圈,年初还有不愿触及不愿相信的,年末时都触及了都相信了,哪有什么岁月静好的每一天,一地鸡毛才是生活的本质。熙熙攘攘,来来往往,眼前的柴米油盐,或许都是多年后的阳春白雪。每个人在年初信誓旦旦定下“不破楼兰终不还”和“不到长城非好汉”的目标,即便在年末誓言没有实现哪怕是连边都没达,也没必要去歇斯底里和伤春悲秋,而要始终如一去释怀每一次的不合时宜,坚守自己成为一个大大咧咧千帆过尽的好少年。这不是对生活的妥协,而是对生活的释怀。既然上了生活的贼船,就做一个快乐的海盗。没必要为了让年初定下的目标未成为现实而耗尽所有。所有的出现出场都是合理的,没必要讨好昨天的自己,放下才是更好的拿起。年关扑面而来,我们对一切终将释怀。
  年是亲情,是父母要求子女回家团聚最冠冕堂皇的底气。社会的发展,时代的进步,过年习俗的变迁,人的成长与衰老,无一例外地都在变化,而唯一不变的是亲情。亲情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本能,无关乎贫穷与富有。当许久不见的亲人突然回家团聚,或许是过年最大的意义。你讨厌平庸的父亲,岂不知他曾经也是怀揣梦想的翩翩少年,你讨厌唠叨的母亲,岂不知她也是憧憬过未来的嫣然少女。他们只是年龄大了,视力弱了,世俗的价值低了。或许是你需要照顾你的子女而忽略了父母,也或许是一年到头碌碌无为无法面对父母与子女,这些都不是你不回家团聚的理由。父母的亲情从不是以赚钱的多少来衡量的。他们的世界很小,只装了我们,所有的恩情我们一辈子都还不完,那为何还要以世俗的得失去亵渎这份亲情呢。树欲静而风不止,子欲养而亲不待。回家过年是我们中国人最向往最期待的幸福时刻,是亲人团聚的美好契机,是亲情满溢的集中体现,“来日纵使千千阙歌,飘于远方我路上,来日纵使千千晚星;亮过今晚月亮;都比不起这宵美丽”。年复一年,归途的艰辛终被归乡的喜悦冲淡,这世界上最美的风景都不及回家团聚的路,因为没有比家中父母的等待更最纯真的感情了。你们记得“忙,过年不回就不回吧,这不是还有明年嘛,你们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们,我和你妈没事……”你知道这是父母噙着眼泪对你撒的谎吗?
  岁末,承载了多少了异乡客的归家的梦想,承载了多少成年的人的记忆,承载多少不该承载的承载。这一年留下了太多的感慨与不舍,留下了太多的遗憾与惊喜。我与旧事归于尽,来年依旧迎花开。过年,真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