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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日期:2023年05月13日 上一版  下一版
“红梅”赞(上)
文章字数:2428
  ●陈永胜
  前几天,我在单位见到了老同事“红梅”,他还像退休前一样硬朗和健谈,只是已经满头银发了。他说自己生在了“忙月里”,正在准备出一本画册哩。
  “红梅”是徐栋的笔名,曾经响彻朔州大地。和老徐告别,望着他匆匆远去的背影,我忽然在想,老徐搞了大半辈子新闻,竟然没有被搞疲惫。如今退休已经20年了,业余生活依旧没有离开新闻。倘若站在一定的高度来审视老徐的工作历程,他就是一名实实在在的优秀的新闻工作者。
  一
  在上个世纪70年代末期至90年代初期,“徐栋”“红梅”“徐栋、红梅”“红梅、徐栋”的名字经常出现在朔县人民广播站、山西人民广播电台和朔州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联播节目中。那时,我原以为这是两个人,没想到1992年和徐栋做了同事后,才知道红梅和徐栋是一个人,“红梅”是老徐的笔名。
  徐栋,1942年生,朔城区人。1958年8月至1961年6月在雁北农业干部学校读书,1964年3月参军,1976年3月转业,1978年从朔县外贸局调到了朔县人民广播站,从此,老徐就和新闻工作结下了不解之缘。
  在朔州1989年建市以前,由于新闻报道工作成绩显著,老徐当了朔县人民广播电台台长。这个职务虽说是个股站级,但老徐不敢有丝毫的慢怠。他认为,广播电台是党的重要喉舌,为当地的人民群众及时传播党中央的声音以及本地的时政新闻,是它的主要职责。当了12年人民解放军的徐栋,格外看重自己的工作,骑着那辆“除了铃子不响浑身都响”的自行车,跑老城的角角落落,跑乡下的山山水水。不知不觉中,“红梅”就成了朔县人民广播站的一张靓丽的名牌。
  1989年元月朔州市成立后,各项事业百废待兴,新闻机构并不健全,广播电视用的还是原朔县的设备,至于机关报尚在摇篮之中。1991年1月1日,中共朔州市委机关报《朔州报》创刊,至此朔州官方的新闻机构才算健全。1992年初,“红梅”因业绩突出,被当时的市委书记刘泽民看中,借调到朔州报社担任记者,同年6月,老徐正式调到朔州报社,成为一名党报记者。
  二
  1992年前,朔州报社处于起步阶段,办报条件极是简陋:办报人员短缺,机构很不健全,仅有一个编辑部、办公室和财务室;办报场地狭窄,租用着朔城区政府东配楼的六七间办公室;印刷设备没有,报纸需要到雁北日报社印刷厂印刷等等。回忆起来有点心酸。
  1992年4月,朔城区委常委、区委办主任武喜荣被市委调来担任朔州报社总编辑。从此朔州报社进入快速发展阶段。
  1992年5月下旬,我被借调到朔州报社,开始学习报纸采编业务。那时的报社还没有记者部,实行的是编采合一的运转机制,除去刘迎春、赵跃华、徐栋三人担任专职记者外,其余的业务人员都是编辑、记者一肩挑。那时的《朔州报》是四开四版,也就是人们说的小报,每周出版两期,业内称为周二刊。我和新进报社的几位同事,一开始的工作并不紧张,没有采访任务,不过是给编辑们打打下手,做些誊抄编辑修改好的稿件、校对值班总编辑审定好的稿件、检查版样上标注的字体字号等工作。
  那时,我和徐栋等人在一个办公室,老徐给我留下的初步印象是:衣着朴实、为人和善,头发花白、手脚勤快,关心时政、敏而好学。听人说,老徐调到报社前,已经是朔城区广播电视局广播电台的台长了,他已经有了20年的新闻采编经历,因此我们都很尊敬他,称他为“老徐”。
  记得是1992年6月6日上午一上班,老徐对我说:“永胜,今儿要是没当紧营生,你就跟我到下面去采访哇。”我听了很是高兴,我来报社还一直没有下基层采访过呢。
  “能行。老徐,要到哪里去?”
  “那就走哇,到山药片片厂。”
  山药片片厂的大名叫朔城区快餐食品厂,主要生产油炸土豆片,当地人也就顺口叫成了“山药片片厂”或“片片厂”。地址在朔城区李家河村,离老城六七里地。
  我和老徐骑着自行车半个小时后就来到了山药片片厂。老徐和厂长王嘉振很熟悉,热情地把我介绍给这位身板高大、面目堂堂的厂长。随后,又来了一位个头中等、快言快语的人,老徐给我介绍说,这位企业家叫王彦,朔城区粮食四门市主任。
  三
  原来,那一天是粮食四门市和快餐食品厂联手成立“朔州粮快联营挂面厂”的大喜日子。剪彩仪式热烈而又简单,两位联营厂的领导向来宾做了简要的介绍,随后区里的一名副书记做了讲话。
  剪彩后的午餐就在“片片厂”的职工食堂。席间,王彦和王嘉振向客人们大谈特谈了他们的“苦恋”经过,赢得了一桌客人的喝彩。
  午饭后,在骑着自行车回家的路上,老徐简要地说了一遍写作重点,对我说:“永胜,你给执笔哇,要写成新闻特写,不要写成会议新闻。”
  说老实话,那时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新闻特写、什么是会议新闻,因此心里没有谱,只好红着脸对老徐说:“还是您来写哇,我怕写不成哩。”
  “不要紧,你先写,写成啥算个啥,然后咱们共同推敲、共同修改。”老徐热情地鼓励道。
  于是,我硬着头皮来写,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写下一篇700字的四不像的东西,题目叫《特殊的“婚礼”》。第二天早上,把稿子诚恐诚惶地交在老徐手上。老徐认真地看了一遍后,高兴地说:“永胜,你头一次写新闻能写成这样就不赖了。尤其是这标题,很精彩啊。不过,字数多,需要修改。”
  说着,老徐拿起他习惯使用的油笔一字一句地修改起来。20分钟后,老徐对我说:“永胜,你把我修改的重新誊一次,咱们再看看行不行?”
  看着老徐的修改稿,除去标题没改外,其余的700字已经是面目全非了。我把稿子誊抄出来后一看,正文仅仅用了一页200字的稿纸。老徐高兴地说:“新闻特写不能长,一般情况四五百字就行了,只要能交代清楚,越短越好。”老徐点燃一根香烟后又说,“谨记住,写新闻要交代清时间、地点等五要素;谨记住,写新闻语言要大众化,少用华丽的词语;谨记住,写新闻采访是前提,采访不扎实啥也闹不成。”
  1992年6月8日,朔州人民广播电台播发了《特殊的“婚礼”》这篇特写;6月15日,《朔州报》第二版刊发了这篇特写。特写见报后,我受到了总编辑武喜荣的表扬。其实,受表扬的应该是老徐。事后,我听同事说,老徐在领导面前没少夸奖我,说我文字功底好,有新闻敏感力,只要努力很快就会出徒的。
  老徐的背后鼓励,给我了极大的鼓舞,从此爱上了新闻工作,不觉一干就是31年,而今也是快要退休的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