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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日期:2023年06月10日 上一版  下一版
朔州民族交融文化专辑选登(八)
草原民族入主华夏的跳板
文章字数:2015



  唐末,藩镇割据,军阀混战。中国又进入了一个分裂动荡的时期,至北宋建立前的50余年间,先后出现了后梁、后唐、后晋、后汉、后周,史称五代。从公元907年至1271年间,有宋、辽、夏、金出现,后蒙古建立元朝,先后有契丹、党项、女真、蒙古族等草原民族出现在历史舞台上,其中契丹、女真、蒙古族都是经过右玉这块塞上之地,把它作为跳板进入中原,入主华夏。
  从古到今,一个地方由于气候、土壤等原因,使它的植被、作物形成了定态。但是,右玉由于地理、地形的原因,作为一个国家、王朝的屏障,却是一个奇特的现象。
  右玉境内外王朝民族对照表
  从上表可知,每当一个民族南下进入中原,在草原上留下地域空间时,就会有另一个民族乘虚而入,占据大漠,与南下民族形成对峙,这是一个交融与对抗而最终大交融的磨合过程。而右玉在民族大交融的历史过程中,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,对中华民族共同体的形成,作出了自己的独特贡献。
  宋朝建立后,重文轻武。考虑到五代及历朝武将手握重兵就可颠覆朝廷,因此优待文人而变相压制武人,文人即使罪恶再大,也不过是贪污腐败;武人却不同,稍有兵力就有可能颠覆政权。在这种重文轻武的国策下,轻武之风日盛,边防军力衰弱,国土面积与历朝相比也较小。
  与之相反的是,西北草原民族却更加强大。宋之前,北方民族最大的优势是拥有强大的骑兵,但以畜牧业为主的经济基础相对较弱,一旦遇上天灾,就无力与中原抗衡。宋时,辽、夏、金各部不仅拥有强大的骑兵,而且他们占据了华北大片的农耕区,有较雄厚的农业经济基础,足以与宋朝抗衡,从而导致北宋输币求和,南宋仅余“半壁江山”,偏隅江南。这一时期,游牧民族充分接受农耕民族的先进文化和技术,实现了多民族的大交融、大发展。
  由于中原割据内乱,北地草原民族逐渐强大,所以一部分割据势力依托游牧骑兵,或想统一中原,或想拥兵为王。其中,后晋的石敬瑭最为露骨,竟答应辽王耶律德光称臣为儿,史称“儿皇帝”,割让燕云十六州,换得后晋王朝。
  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于契丹之后,遭到了当地军民的强烈反抗,就是石敬瑭的儿子和许多大臣也对他的行径“憎恶不满”。契丹人对当地人进行了野蛮的镇压,耶律德光叹息说“:想不到汉人这样难对付!”
  燕云十六州位于中原之北,有史以来就是中原民族抵御游牧民族南下的门户,包括幽(今北京)、蓟(今天津蓟州区)、瀛(今河北河间)、莫(今河北任丘北)、涿(今河北涿州)、檀(今北京密云)、顺(今北京顺义)、新(今河北涿鹿)、妫(今河北怀来)、儒(今北京延庆)、武(今河北宣化)、云(今山西大同)、应(今山西应县)、寰(今山西朔州东)、朔(今山西朔州朔城区)、蔚(今河北蔚县)。这片广大的土地既是农耕区,又可以从此地输入马匹,战略位置十分重要,一旦被契丹民族占据,中原无宁日矣。宋太祖统一中原后,最大的心愿就是收复燕云十六州,但无暇顾及。宋朝还曾设想积巨款向辽赎购,也没有实现。之后,北宋曾大举伐辽,一度收复了四州,旋被辽夺回,这就是杨家将大战金沙滩的故事。以后,宋王朝再未出雁门,而且在草原民族的强大挤压下,国土面积日渐缩减,终至灭国。
  契丹、女真、蒙古等民族,从草原进入右玉,占据燕云十六州,对中原民族进行劫掠、杀戮,对农耕文明造成了较大的破坏,最终形成新的社会结构,产生新的华夏文明。
  宋代虽然没有在行政上统辖过右玉,但是,由于宋代的经济、文化、制造业等非常发达,对北地产生了较大的影响,且宋与北地有商贸活动,所以,右玉出土了许多宋代的钱币、瓷器等物。
  五代时期,右玉属西京道(今大同市)之云中县。此时,右玉出现了短暂的安定,出土了大量的民用黑釉瓷器,此系磁州(今河北)窑所产,亦有当地产的,如怀仁窑产的黑釉鸡腿瓶和茶叶末釉鸡腿瓶。
  金代时期,右玉属西京路(今大同市)之云中县。右玉的经济、文化、宗教等较辽代有了进一步的发展。右玉周边的市县保存下来许多寺庙、壁画,如崇福寺、华严寺等,当时右玉也建有许多寺庙、乐楼(戏台),最后都毁于战乱。这一时期,说唱戏曲开始流行。百姓勤于耕种、养殖,境内出土了许多铁犁、铁铧等农用工具,出土的酱釉剔花瓷缸精美实用,是这一时期社会生活的真实反映。
  元代时期,右玉属大同路(今大同市)之大同县。蒙古军初战时期,以掠夺、屠杀为主,所占地区几为废墟。有的蒙古大臣竟主张将所占土地全部变为牧地,遭到有识之士的反对后才改变政策,实行“以汉治汉”的政策,遵从中原人的生活习惯。右玉仍然以耕作为主,兼从事畜牧,人口逐渐繁衍,语言和饮食习惯经过辽、金、元时期各民族的交融,出现了自己的地方特色。元朝统治者对宗教采取兼容并包、广为利用的政策,所以,佛教、道教仍然盛行,基督教、伊斯兰教也开始传入。但文化教育较为落后,读书人地位低下,“九儒十丐”。
  元代重视手工业,右玉的皮毛加工、毡毯业、制皮业都有发展,而且闻名遐迩。制瓷业发展也很快,有大磁窑窑场,所造瓷器皆为民用,大多为黑釉,釉厚胎实,至今仍有些缸、盆流传下来。
  吴承山
  转自《朔州文博》2023年第3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