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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前版:晚报7版
发布日期:2024年03月01日 上一版  下一版
大地春回说花事
□杨晓兰
文章字数:1553
  雨水过后,天气稍有回暖,尽管风很硬,但阳光却是明显的柔和了。
  街口已经有卖盆花的了,矮壮的杜鹃花,红的、粉的,开的很盛;栀子花已经鼓起了那么大那么大的花苞,吹一口气的功夫似乎就会哗地一下绽放开来;海棠花叶片油绿,花朵肥硕;多肉丰满娇嫩,有那么几种,肉肉的叶儿像是一滴滴绿色的露珠一样,吹弹可破。说实话,这几种花是我所喜爱的,也反复养过,最终都是以失败而告终。但每次看到这些花,仍不免驻足,试探着和卖花的人探讨一番,终究没有勇气再尝试了。
  人和花之间是讲究缘分的,要门当户对,像我这样的人,大概只配养些泼辣的、皮实的花,有过几次失败的教训之后,在选择上也慎重了些,那些看起来好看的,开的娇艳的,喜欢归喜欢,终究不是自己的花!就像是娶媳妇儿,谁不希望娶个美貌天仙,但养得起养不起,过得住过不住才是关键。花大价钱兴冲冲地买一盆花回来,精心呵护关怀备至,花却不领情,一天天萎靡下去,一天天红消香断,一天天枝残叶败,实在是叫人扫兴。而这样扫兴的事我是经历过很多次了——伤不起了!
  然而,养花的乐趣全在一个“养”字,不养焉知其乐?对于一个热爱自然,热爱生活,还爱玩点小情调的人来说,花草绿植装点的不仅是居室环境,更是一份心境。一芽,一叶,一枝,一杆,一花,一果,荣与枯,盛与衰,其间的每一点细微的变化都叫人牵肠挂肚,焦虑、遗憾、惊喜,这小小的花草给予人的体验是丰富的,也是奇妙的。
  花草虽然不言不语,但脾气个性却是很强的,橘生淮南则为橘,生于淮北则为枳,水土不对,绝不苟活。虽然我养死过不少花,但也取得过一些骄人的成绩。我养的龙须树,长得很有气势,胳膊粗的树干一分为五,五束叶片严丝合缝交织在一起,碧绿的条形叶片一层一层垂披分散,一年四季,从始至终磅礴大气的绿着。为了受光均匀,隔一段时间,就得调整一下花盆,否则,树冠一边高一边低,影响造型。我养的非洲茉莉,叶片油绿,树冠浑圆,生机勃勃而又沉着稳重,那些枝子像是约定好了一样,一起发力,一起生长,偶有调皮冒尖儿的,就只能受些委屈了,扳到某一枝或者某几枝的后面,使其随和地生长。如果硬要旁逸斜出独树一帜,一剪子下去,也便顾全了大局。虎刺梅和我最有缘分,曾经有过一株虎刺梅伴随了我十一年,后来长得比我都高了,再加上狼牙棒一样的枝子支棱着,没个花的样子了,有点讨人嫌。我试着联系几家花圃收留了去,人家不感兴趣。后来又起了虫,怕传染给其他花,只好扔了。为此心里很不是滋味,又从朋友那里要来一小枝,养在办公桌上。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一直病态恹恹,多半年纹丝不动,半死不活,丝毫没有显现出虎刺梅的虎势来。那一阵子,我的工作极其不顺,常常盯着这一株虎刺梅出神,竟有种惺惺相惜,同病相怜的意味。后来,我辞职了,收拾东西时,再三犹豫,该不该搬它呢?最终,我还是把它带走了。没想到的是,这花回家后,泼泼辣辣撒着欢儿地疯长,不仅个子蹿了一大截,更为可喜的是经过一春一夏的酝酿,花开不断,层层累累,繁繁密密,开出一树耀眼的风光。那花也调皮,初开米黄,继而深绿中嵌有红晕,然后,绿变淡,红变浓,最终定格成粉红与鹅黄相间的颜色。每每伫立窗前,我总是凝神于这株虎刺梅,越来越觉得这就是一株有灵性的花,她以自己的状态启迪着我在迷茫时刻幡然醒悟。
  在我看来,凡是养在花盆里的都可谓之花,要是不慎养死了某一株花,遗憾之余,赶紧补种一株别的什么,为了速成,也种一些荞麦、南瓜籽、架豆籽、小茴香籽,不图别的,就是看它们一簇簇地长起来;再或者是移植一些香菜根、芹菜根、韭菜根、小葱、蒜瓣之类的,虽然长得细弱,不能尽如人意,也是个念想。这一点,是根植于内心的农民基因作祟,更是生命对生命的呼唤和热爱,这些小小的籽儿、根儿在有限的空间里,迸发出的也是一份美和生命的张力!
  春天来了,养花吧。
  春天来了,像花一样舒枝展叶,尽情绽放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