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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日期:2024年03月09日 上一版  下一版
纪县长断案(五)
文章字数:2444
  ●陈永胜(搜集整理)

  巧断死猪案
  一天,纪县长来到汾城县南李村,只见大路上一群人围着一辆马车看热闹。纪县长挤进人群一看,原来是路中间压死一头猪。死猪的主家拦住赶马车的人不让走,坚决让他赔现钱。
  “掌柜的,我是替人赶车的,出门在外,身上没有钱啊,你就行行好吧。”一个头戴毡帽、补丁满身的人哀求道。
  “你说得倒轻巧,没钱也行,那就把你的马卸下来抵我的大肥猪。”死了猪的人凶神似地说。
  赶马车的说:“掌柜的,一头猪哪能比过一匹马呀?”
  “少放你娘的屁,我这是头母猪啊,一年下两窝,一窝12个,一年就24个哩,你这匹马怕是还不够赔哩!”
  纪县长听后,指着这个人说:“你可不能讹人呀!”
  死猪的人打量了一眼纪县长,高声道:“谁说我讹人呢,他的马车压死了我的猪,咋能不赔呢?”说着就让他的几个伙计卸马。车夫阻拦,倒被打了一顿。
  见此,纪县长冲在打架人中间大喝一声:“住手!”
  死猪的人看这个人是个乡巴佬,上前恶狠狠地骂道:“不识死活的老东西,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!”
  “算你说对了,今儿我可管定啦!”纪县长说完便叫两个警察带了打架的到村公所审问。
  死猪的人这才知道是遇上了纪县长,赶忙央求村长替他说情,并暗中送了10块银元的贿赂。他自恃有钱,抢先告状:“县长大人,我叫李仁贤,家住南李村,这个赶大车的把我的猪压死了,我叫他赔偿,他说没钱,我让人卸他的马,他却打我的人。还请大人为民做主啊!”
  赶大车的人说:“大人,小人叫马成祥,家住本县牛店村,给人赶大车为生,今儿马受了惊,压死他一头小猪,小人身上没有现钱,他就叫人卸我车上的马。小人只是拦挡,并没有动手打架。”
  纪县长听后,沉思了一下,走到马成祥身旁,举手就是一个耳光,说:“你咋就把大车赶到人家猪圈里啦?还赖着不给人家赔!”
  “大人,小人没有把大车赶到他猪圈里,小人一直走的是官道啊!”马成祥委屈地回答道。
  “要是这样,我就错打你了。”纪县长说。马成祥听了不敢多说半句话。这时,只见纪县长端坐案前,提笔判道:“李仁贤,心太奸,欺负受苦人不应该。鸡有笼,猪有圈,你的猪咋就养在马路边?糟蹋庄稼人愤恨,你说该赔乡亲多少钱?压死猪,在路边,车马并未进猪圈。死猪要讹大活马,还在当场骂县官。本该责你四十板,念你送我五块钱。错打车夫我有过,赔他五元挨打钱。”
  纪县长判完案子,还有其他公务,也就赶路去了。车夫马成祥自是感激不已,望着纪县长的身影流下了一行热泪。李仁贤呢,心里一遍一遍地骂自己没运气,赔了夫人又折兵。
  等纪县长走后,李仁贤去问村长,十块银元县长为啥只说五块钱?村长一听就火了:“村民告你的猪把人家的庄稼糟踏啦,我正要寻你算账哩,你倒扑来啦!”李仁贤一听,又是说好话,又是许愿,村长的脸上才算有了笑意。
  巧断苜蓿案
  有一天,纪县长在十字街上遇见一群吵吵闹闹的人,于是便凑在跟前想看个究竟。只见一个穿戴时尚、肥头大耳的人,手里提着一个装着苜蓿的篮子,拽着一个衣服破烂、面黄肌瘦的后生大吼道:“走,跟我走,咱到政府说理去!看警察剥了剥不了你这张皮?”
  那个被拽的后生,苦着脸直给说好话:“大爷,你行行好,饶过小人哇,我实在是饿得不行了。”
  “咦,你偷人还有理啦?饿得不行咋不去吃屎哩!”胖子不依不饶地大吼道。
  “爷爷,你可怜可怜小人哇!”说着后生“扑通”一声就给胖子跪了下去。围观的人知道胖子是什么人,只能看个满眼,不敢管这个闲事。
  纪县长把跪着的后生扶了起来,说;“娃娃,你没听说饿死不做贼,屈死不告状呀,怎么就想起偷人家的东西啦?”
  那个胖子看见有人训斥后生,更加气势汹汹,抓住后生的衣领又要打。纪县长急忙拦住了胖子的手,高声说:“有理说理,不能打人!”
  “老不死的东西,我打贼关你屁事?赶紧给爷滚开!”胖子一把拽开纪县长,抓起后生说,“走,咱们到衙门里说说看,爷就不信没个说理的地方!”
  纪县长一听也没有好气:“放开后生,他跑不了。”
  “他跑了咋办,我找你算账?”
  “算你说对了,我就是新来的县长纪泽蒲!”
  “呸!县长就你这鸟栓像?你也不尿上一泡照一照,朔县咋能有你这样的县长?”
  胖子真是没少见过朔县的县长,但没有一个是农民打扮的样子。于是他就大胆地扯着纪县长往县政府走。这时,政府大门前两个站岗的警察,见有人喊叫着扯拉着纪县长过来了,急忙上去掰开胖子的手,厉声喝道:“混蛋,瞎了你的狗眼,敢欺负县长大人!”
  面对明晃晃的刺刀和乌黑的枪口,胖子顿时腿软如泥,被押到大堂后,磕头就像捣蒜一样地说:“小人叫王大富,罪该万死,不该辱骂大人,请老爷开恩。”
  纪县长说:“你知道我是县长了,才想起认错赔罪啦。要是别的穷人,你就该把人逼死啊?可见你为富不仁呀。”
  “那他也不能偷我的苜蓿呀。”王大富低声咕哝着说。
  “你种苜蓿做啥哩?”纪县长问。
  “我喂牲口哩。”
  “看来人还不如一个牲口啊!让他吃一点算了,把篮子也还给他吧。”纪县长说完后,传话叫那个后生上堂来。
  后生进来后,纪县长问:“小后生,你为啥要偷人家的苜蓿呢?”
  后生苦笑了一下,说:“小人齐贵,家里实在是没有一口吃的了,想偷点苜蓿回家和母亲煮了吃。小人知罪,请大人宽恕啊。”
  纪县长一听,眉头一皱计上心来,说:“王大富,就让齐贵这后生给你家看苜蓿吧,苜蓿也就不会再丢了。”
  “那他要是还偷呢?”王大富不放心地说。
  “你给他管吃饭,他还会再偷苜蓿吃吗?”纪县长微笑着说。
  齐贵一听有了吃饭的地方,立即叩头谢恩,并说:“我要是吃饱了还偷,请大人剁了我的双手。”
  随后,纪县长提笔写了判词,大意是,王大富怕丢了苜蓿,齐贵怕饿了肚子,所以齐贵给王大富看苜蓿是为了挣口饭吃,王大富呢,让人干活自然得给管饭哩。
  纪县长把写好的判词现场高声朗读了一遍,问他们二人,听明白没有,同意不同意?王大富心里嘀咕但嘴上只好同意。
  “王大富,你为富不仁,打骂穷人,辱骂县官,本该打你二十大板,念你尚有悔改之意,本官就不加追究了。但回去后你要好好对待齐贵啊。”纪县长盯着王大富一字一顿地说。
  随后转头对齐贵说:“齐贵呀,以后要给主家好好干活,勤谨勤谨衣饭随身啊。”
  王大富和齐贵二人听了纪县长的嘱咐后,高兴地离开了县政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