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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前版:晚报7版
发布日期:2024年05月01日 上一版  下一版
春日遐思
□沐木
文章字数:1091
  悄然间,这个春天就要离我而去了。甚至容不得挥挥衣袖,但是我想,她一定会留下什么,譬如餐桌上的精彩。
  一如你在旷野中偶遇到的知己,只一个眼神,便默默地结伴前行,不用言语,在某处落脚,沏一杯清茶,慢饮,细品……
  譬如这春天的馈赠:蒲公英,茵陈苗,荠荠菜,不光是脚下,还需抬起头来,柳芽儿,香椿头,榆钱子,洋槐花…哪一个不美?哪一种不爱呢?春的特质和怜人之处,那便是奉献和拥有!这两厢情愿也铸就了此生的无怨无悔!
  最是那榆钱儿,我竟无法用字词去描述,只怜惜它的可爱!有多少人都不知它是花?是叶?还是籽?但它就是那样默默无闻,不与世俗相争,在旷野,在山巅,在风中,在雨里……
  榆钱儿总是率先登场,先于叶子之前,孤傲地挂在枝头,挤挤挨挨不离不弃。那圆圆的裙裾,蝉翼般围绕着籽实,这是怎样的一种热爱啊?护佑原本就是出自心底!那颜色也是从浓绿渐渐到翠绿,再从嫩嫩的黄变成一路的飞白,从空中飘落归于大地,重新开启另一个轮回。在这期间,它从来都没有想过姹紫嫣红和娇艳妩媚,也没想过用美丽的外表去取悦这个世界。
  可是,它能吃,毫不夸张地说是人间的美味佳肴!我想,应该是从人类进化繁衍的当初,就有了它的影子,也就是从祖先起延续至今,从来不曾遗忘也从来不曾放弃……
  鲜嫩的榆钱儿,采了回家,不必太多的劳神清理,洗净了沥水,控好备用。它的吃法种种,不一而足,炒鸡蛋,拌面菜,蒸菜团,做菜饼,烩菜汤……哪一个不是醇鲜美味?哪一道不诱人肠胃?
  细细地做了,圆圆的榆钱,圆圆的菜饼,圆圆的团子……我要郑重地码进圆圆的青花瓷里!再名贵的瓷器都完全配得上这一年一度的华丽绽放!因为一去不复返,今年的也只为今年,而明年的属于明年!又有谁不是在时时期盼着这人世间的圆满?
  唇齿间的美味,在舌尖,在味蕾,无论甘甜还是苦涩,这又何尝不是人生的历程呢?这盛满一盘的春啊!该用怎样的感激和感恩去慢慢品你?何须用那陈醋和辣椒的蘸料呢?心情是,热泪亦是……
  遥想当年,在异常艰苦的岁月,这一道道春天的馈赠,哪一样不是母亲的劳作,我们的欣喜?不用金钱付出的收获,让我们填饱了肚子,换回母亲的笑颜。也在困窘的日常中给我们的孩提时光带来了无尽的欢乐,正如那欢快的歌声《采榆钱》时时萦绕在耳边不离不弃,永唱不衰。
  在这大好的春日里,在这明媚的阳光下,在这和煦的旷野间……仿佛是偎依在春的怀抱,不骄不躁甚为惬意!这世间的美好啊,到底在哪里呢?就在这一盘春里,就在此时此刻满目的青绿!
  你听,在沸腾的寰宇间,有你,有我,还有各种鸟儿的争鸣,夫复何求?即便今春将逝,盛夏来临,我们不也做好了准备,裹起行囊去奔赴一场关于蝶恋花的故事,何如?一盘春也会铭记心底,收纳封藏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