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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日期:2025年05月31日 上一版  下一版
乡村摆端午
●孟金山
文章字数:1373
  早年间,乡村端午节的习俗,准确地说,是妇女解放的“女人节”,村里的妇女们雅兴最高,聚拢一起,一群群,一伙伙,成群结队,熙熙攘攘,站街串门,都换上春衣夏装,兴致勃勃逛游田野,采艾、游春,显摆“单五”。
  我是从村里走出来的,惯熟农家习俗,过去年代,在端午节前,家家户户都要采艾,女人们用红纸剪公鸡,配五色线扎扫灾刷刷,用红布缝制内装苦豆的公鸡香囊,尤其不能缺少的是包粽子。
  历古习俗,“节分端午自谁言,万古传闻为屈原。”端午节,人们总会把它和屈原联系在一起,蕴含着深厚的爱国主义情怀。人们在追念屈原时,增添了玩划龙舟,饮雄黄酒,品尝米粽,户户大门上贴公鸡,家家院里插艾蒿的习俗,借以避邪祈福,大人小孩佩戴“扫灾刷刷”、香囊包,祈求禳灾辟疫。
  朔州地处塞外,端午节的习俗与我国北方地区大同小异,赛龙舟与食米粽是端午节的两大礼俗,只是因缺少江河湖海之故,不见赛龙舟,并且少有喝雄黄酒的人。
  农历五月初五日,过端午节,也叫端阳节,还有很多叫法,又称重午节、端五节、重五节、女儿节、天中节、地腊节等等,是中国民间的传统节日。
  午后傍晚,余霞晚照。在街头漫步,走过巷尾,见各家的街门上,大多已贴出了彩印或纸剪的大红公鸡。我家邻居的大门口,围着几个老妇人,也正在贴纸公鸡,邻家女主人说:“今儿五月初一,贴公鸡,逼邪气。”
  端午节是从初一就开始,过到初五,按乡俗,过节的人们都要忙这几天。
  五月初一前几天,走在州城居民区的大街小巷路口,有许多售卖端午节装饰品的架子车,琳琅满目,五色线、扫灾刷、红布公鸡香囊,地摊上堆积的经过修剪的艾草,散发出幽幽暗香,为端午节增添了许多内涵悠韵。
  我从街头售卖端午避灾吉祥物的小商贩手里,接过绒布锦线的吊坠大红公鸡,爱不释手地端详打量,精巧的形态,细密的针脚,不能说是巧夺天工,也能感受到民间巧妇难能可贵的精雕细琢,蕴含着多少对端午佳节的钟情寄意。
  久有夙愿,一直想回村里再过个端午节,回味童少时在村里过端午节的喜悦乐趣。去年,我回到村里,在弟弟家里过端午节。时隔三十五年后,重新体验了老祖宗传承的民间习俗。
  那一日,我回到村里,农村美丽乡村建设,使街巷的旧貌完全改观,我甚至不知道往昔的故乡到何处去了,嬉戏的孩童们很惊讶我这个面生白发之人,我更是一个也不认识了。唐代诗人殷尧藩《同州端午》有诗,“鹤发垂肩尺许长,离家三十五端阳。儿童见说深惊讶,却问何方是故乡。”算一算,我从参加工作在外,长期离乡背井,离家也恰好已经有三十五个端午节了。
  回到故乡,我想起童年时每逢端午节前后,父母们都要用艾叶泡水,或煮成“午时水”的黄色水汤,让我们洗头洗脸,“驱蚊避瘴”,擦身洗澡。尤其是及笄的姐妹们,欢乐的是“贫女洗头”,一家人都换穿清洗洁净的夏装,以消毒祛病,祈保安康。这一天,父母们还要把放在箱柜里的衣物,在日头下展开曝晒,驱虫祛毒,预防虫蛀霉变。
  “此情可待成追忆,只是当时已惘然。”唐代诗人李商隐的《锦瑟》诗句,正是我们对过去美好时光的追忆。在乡村过端午节的历古习俗,那些美好的往事和年代,当时看来那些事都只是平常的琐碎,并不知珍惜,而今追思童少青春年华之情,犹如悠悠艾香送安康,经久延续,在等到美好的情感和时光失去或老去时才去怀念,只是留下了一份惆怅和迷惘。
  人生无常,青春易逝。回顾端午节俗,我们更应当不忘祖脉根本,传承中华民俗精粹,珍惜眼前的幸福和美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