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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前版:晚报7版
发布日期:2025年06月15日 上一版  下一版
今年,我种了些菜瓜
文章字数:1775
  □樊海霞
  说起菜瓜,估计年轻人都没见过,中年人会突然在记忆中搜索,菜瓜、菜瓜好像是……然后脑子里会跳出一个绿色的,长长的,粗粗的菜瓜的模样,它比黄瓜大十倍。而我记忆里的菜瓜是在水瓮里漂着绿色的诱惑。
  从前的夏日,骄阳似火,奶奶必定会买菜瓜,洗干净,切成四半,泡在水瓮里,等午休起来,奶奶捞出菜瓜,给我一小半,她拿一小半,在睡眼惺忪时就吃起来,泡水凉水里的菜瓜凉凉的,脆生生,一口一口地吃下去,就如把一点点的清凉吃下去,身体慢慢地变舒服了,不再燥热难捱,一会儿的工夫,就神清气爽起来,一骨碌翻身下地,能跑出去玩了。
  夏日和菜瓜连在了一起,甚至不知道有黄瓜,更不敢想有西瓜。菜瓜于我的童年是夏日必备的蔬菜,水果?总之,如咱们现在必备的夏日水果一样。它虽单调,但永恒。我在上高中时候才吃到黄瓜,才知道,比起黄瓜来,菜瓜的口味真不怎么样,那时,奶奶已经去世多年,无从问起,为何夏日总给我吃菜瓜?而不是黄瓜。后来听母亲说,黄瓜贵,菜瓜便宜,且大,实惠。
  这大而实惠的菜瓜是童年消暑菜品,也是在记忆里去寻找的美味。以后的生活,奶奶退出了我的世界,菜瓜也退出了我的世界,也退出了现实世界。好多年了,再也不见菜瓜,我也忘了我的生活中曾经有菜瓜。
  有次在网上刷到个视频,有人拿着一根菜瓜问:“谁认识,这是什么?”我突然感觉似曾相识,又不认得,仔细端详,努力在记忆中搜寻,蓦然,黑色水瓮里漂着的菜瓜从心底的一堆记忆中慢慢浮出脑海,鲜亮地,独立地浮现在脑海,占据了整个脑海。我继而脱口而出:“菜瓜”。
  菜瓜哪去了?这么多年在菜市场也不再见到?当年的菜瓜是奶奶菜篮里最大的存在,是夏日水瓮里最优雅的漂浮,是夏末墙角的堆积,是一日三餐里的每餐必备品。菜瓜擦丝,是夏天吃莜面的蘸料,是一道清爽的凉菜,也是生吃的餐后水果。我以为它是生活的必需品。为何再也找寻不到?因此我查询了资料,菜瓜是葫芦科甜瓜属的一年生草本植物,学名越瓜,在我国多地有栽培。
  以下是关于菜瓜的介绍,形态特征:菜瓜茎蔓生,有棱,被短刚毛。叶互生,叶片呈近圆形或肾形,长宽均约8~15厘米,上面粗糙,下面有柔毛,边缘有不整齐的锯齿。花单性,雌雄同株。果实长圆筒形,外皮光滑,有纵长线条,果肉白色或淡绿色,质地较脆。食用方法:菜瓜肉质脆嫩,味道清淡,可生食,如做成凉拌菜瓜丝,口感清爽可口;也可腌制后食用,制成酱菜瓜,风味独特,是很多人喜爱的佐餐小菜。
  现在并非没有菜瓜。在一些蔬菜产区以及夏季的菜市场、超市等地,仍然可以见到菜瓜的身影。不过,与一些常见蔬菜相比,菜瓜的种植面积和市场流通量可能相对较小。这可能是因为其口感相对清淡,不如黄瓜等蔬菜受大众广泛喜爱,以及其储存和运输条件有一定要求,导致其市场普及程度受限。但在适宜种植菜瓜的地区,它依然是一种常见的蔬菜。我稍稍释然,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也会有意搜寻,但未果。
  今年五一种菜的黄金时间,我却忙孩子婚礼,错过了。等五月十几号翻地种菜时,发现卖秧苗的已经很少了。就一家摊位,有不多的几种秧苗,我买了西红柿和黄瓜苗,问还有辣椒茄子吗?他说没有,只有菜瓜和苦瓜了。“菜瓜?”这个词再次跳入脑海,我反应了一会儿问:“现在还有菜瓜?”他说有的,自己院里种一直也有。我竟不知道,以为它消失了。
  于是,买了几株,要种在院里。种菜的时候,请了会种菜的物业小妹,她种到菜瓜时问,这是什么?我竟一时语塞,忘了,想了半天说菜瓜。她问这个怎么吃?用搭架吗?我忽然哽住。原来连种菜的人,都已不认得它了。上网查询,说需要搭架子,它的分支能力特别强。于是小妹就说那就种得疏一点。
  菜瓜种上了,黄绿的叶子一天天长大了,随风摇摆,我在想这么细弱的叶子怎么撑起我记忆中的菜瓜呢?给它搭架子后,我天天观察它怎么把吐出的细丝缠绕上去,我就顺势把红头绳给它绑住。
  昨夜,月朗星稀,风里,它摇摆枝叶,仿佛在说:“等我,等我给你结出大大的菜瓜。在味蕾中与你的奶奶再次重逢。”想着,感觉风把土吹入我眼睛,我抬手揉了揉,有眼泪涌出,泪眼蒙眬中,奶奶挎着菜盘子摇摇晃晃走来,她的脸逐渐清晰。她说:“快点,帮奶奶拿菜瓜了,太重,奶奶老了拿不动,你小胳膊小腿的。”于是,我自信地迎上去,把菜瓜扛到肩上,一溜烟地跑回家,扔在炕上。连同记忆一起扔出来!奶奶为我洗菜瓜,切菜瓜,给我一块,说:“吃菜瓜,快接着——”我伸手去接,却扑了个空。
  只有满架月光……